泰山文化基金會 泰山身心成長學苑∼以正向信念,帶來美好人生
母親的焦慮
文/陳鴻彬(諮商心理師)
(後附9/24(六)上午9:00陳鴻彬老師線上演講資訊)
為人母的強悍
她跟孩子的爸一起走進來時,那個姿態擺明就是要來吵架的。像是在宣告:她愛孩子,為了克盡母職,不惜一切,為孩子出征!
父親緊跟其後。
我堅持邀父親一起前來,因為導師說:父親長年外派對岸工作,不曾與導師聯繫過。
那一刻,我心裡不自覺浮現了圖像:一個「表面上防衛且砲火十足、實則高度焦慮」的母親,以及一個「長期缺席」的父親。
「只是…為什麼母親會如此焦慮?」這是我心裡的困惑,於是我請導師協助安排在父親返國時父母一起來談。
焦慮的母親,缺席的父親
「常因孩子而接到學校電話,應該讓妳很煩、很有壓力吧?而且我聽說妳還一口氣獨力帶三個小孩。」一進諮商室裡,我不等母親開口,隨口關心。
這句話,不只是說給母親聽的。
「對啊!很累。」她說著。我看到母親原本僵硬的臉部線條、緊繃的肩頸,明顯鬆了,開始細數三個孩子讓她多操煩。
我靜靜地聽著,感受她話語裡的無力、擔憂,與隱含的焦慮。
突然,我聽到一直靜默的父親,開口了:「我跟妳說過多少次叫妳不用專程飛過來找我,妳偏不聽!妳自己看看,每次妳一過來,孩子就出狀況或是不上學!我又不是不回台灣,真不知道妳究竟在急什麼…(以下省略3000字)」
我望向一旁的媽媽,面對先生連珠炮似的指責,從頭到尾只是尷尬陪笑、沒有任何反駁。
剎時間,我彷彿看到這對父母平常對話的姿態:習慣指責的父親,以及深怕丈夫生氣、所以選擇討好的母親。
我問父親:「妳知道太太為什麼這麼急著去找你嗎?」 他困惑地搖搖頭。
「因為帶孩子的辛苦,除你之外,生活中她沒人可依靠。但真正令她焦慮的,是孩子頻繁出狀況時,她這個全職帶孩子的媽媽會被指責為『不稱職的母親』,或是被你說『已經讓妳專心照顧小孩就好,還照顧成這樣!』」
我用眼角的餘光,瞥見一旁母親的臉上,已掛著兩行淚。以及看到太太落淚,一時之間手足無措、不知道該怎麼靠近與安慰的丈夫。
心理師的觀察筆記:人都渴望被靠近
在校園裡從事諮商輔導工作逾20年,我屢屢發現:每一個失控或高度焦慮的家長背後,大多隱身著一個擅於指責的「大魔王」(通常是另一半或長輩),所以照顧孩子時總是戰戰兢兢、戒慎恐懼,又如履薄冰,甚至會不自覺把這些焦慮與壓力轉移到孩子身上。
這時候,如果光只跟孩子以及主要照顧者進行諮商會談,而沒有看見主要照顧者的「壓力源」並進一步協助家庭裡的每個成員看清楚這些運作模式,效果是極其有限的。
因為:另一半的理解與同在,其實比心理師更具療癒效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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